清明穀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田一陽:「他說讓你先好好休息,有空就來探望你,飯也要好好吃。」
霍經時放下筆,目光沉靜地看著他:「原話。」
「……」田一陽知道霍經時是最瞭解夏行星的人,瞞不過他,只好一字不漏轉述:「難受就休息,生病就吃藥,我又不是醫生,愛莫能助。」
霍經時一怔,自嘲勾了勾唇角,心裡像是被一把碎玻璃狠狠地紮了進去,逼真得他幾乎能聞到胸腔裡漫出來的血腥味,湧上喉嚨。
這句話當真耳熟得不能再耳熟了,畢竟是十年前出自於他本人之口。
小少爺有一回發燒病重,哭著喊著要霍經時陪他。
那天他約了朋友去打球,只想著快些擺脫他出門,對管家道:「難受就休息,生病就吃藥,我又不是醫生,愛莫能助。」
說完就出門去打了一個下午酣暢淋漓的籃球。
甚至覺得沒有小少爺打擾的那幾天裡格外清淨,雖然偶爾也有一絲的不習慣,但總體還是很相當愉快。
十年後的今天,夏行星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他終於能體會當年小少爺的絕望和害怕。
霍經時盯著檔案上密密麻麻的資料,眼睛裡失去了色彩。
不怪夏行星狠心,這是他應得的。
霍經時低頭闔上檔案:「別再去找他。」
眼裡鋪上一層淺濛濛的灰,漆黑的眼像永遠沉寂下去的星,他輕聲說,「不要打擾他。」
任何的勸慰都不能讓霍經時安心休養好好吃飯,但危機感可以。
一個關於夏行星的電話就能讓霍經時一反常態地配合醫囑和治療,以最快的恢復速度辦理出院。
直到現在那種如影隨形的危機感依舊如同夢魘般緊緊扼住霍經時的咽喉,讓他難以自由呼吸。
某個打吊針的夜晚,瓶子裡的藥水輸完了霍經時渾然不覺,接到一個熟人的電話。
「霍總,你猜我現在在哪兒?」
霍經時心裡正亂著,點了支煙,沒抽,不耐煩:「有事說。」
那人也不再多廢話:「我看見你家那小朋友了。」
霍經時知道這人平時鬼混的都是些風月場:「地址。」
電話那頭亂糟糟地,夾雜著吹瓶起鬨的聲音:「淮金區的ku。」
對方想買個好,一邊張望著一邊給霍總當眼線:「你那小祖宗在走廊上和一差不多的男生說話,看樣子多少都喝了點。」
實時直播:「嘖嘖,還送禮物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捱得挺近。」
霍經時一雙鳳眼眯起,眸色驟然沉降,凍若冰寒。
說了句「幫我盯著。」便迅速擱下手上的檔案,一把拔掉針頭,下床、拿車鑰匙、出門,一氣呵成。
腳步帶風,將巡夜護士的驚愕呼叫遠遠拋在身後。
半路遇上過來探望他的何禹,差點被他撞翻,雙手堪堪護住懷裡差點掉地上的果籃:「臥槽,哥,你幹什麼去——」
霍經時跟陣風似的留個他一個利落絕決的背影。
林肯飛速穿行過市中心。
霍經時心急如焚,他大概能猜得到是怎麼回事。
高考後的狂歡,少年天性的釋放。
從那次開家長會不小心被他發現的情書便可以看出,像夏行星這樣的男孩,無論是對正值青春的同齡之人還是像他這種閱盡千帆的世故之人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知世故但不圓滑,保持疏離卻又很溫柔。
像冬日剔透的陽光也像清澗裡的溪水,看起來溫暖清澈,但只有觸碰過的人才知道,它核心裡的溫度並不高,不會將人灼傷,卻令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霍經時一顆心來來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