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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武侯端坐在馬車裡,神情莊嚴肅穆,腦袋裡一團漿糊。他思量片刻,說:「你容我好生想想。」
您慢慢想。裴三郎說:「兒告退。」鑽出鎮武侯的馬車。
車夫見狀,趕緊勒馬停車。
旁邊的健僕把裴三郎抱下去,換到他的車上。
裴三郎回到自己的馬車中,考慮著建站給點的事。
按照這個世界的客流量,如果像高速路那樣收費,穩賠沒得賺。可朝城往京城就這麼一條路,他想要把生意做起來就必須打通這條路。至於盈利,在這半城邦半封建制的地方,鎮武侯的地盤上,做著壟斷生意,握住這麼一條商道,甚至想設海關都成,怎麼都虧不了。能自己得利,能造福於人,划算。
裴三郎坐在馬車裡望向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路是白的,樹是白的,連房頂都是白的,但很顯然,魯城比朝城富庶得多,遠處的道路上有一大隊人馬,前不見頭後不見尾,馬車一輛接一輛足有好幾十輛。旁邊的田間還有小路,也是車馬不絕,馬車不多,但是牛車、驢車以及騎驢的人都不少,車也都不是空的,都拉著物資。挑筐的背簍子的平民更是絡繹不絕。
這麼冷的天,魯城的人可不像朝城的人那樣躲在屋子裡貓冬,都穿得厚厚的出來活動,人氣十足。
他們從臥牛山出來,走了十幾里路,就見到了魯城的城牆。
鎮武侯下達了就地紮營住宿的命令。
裴三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都到魯城了,紮營在城外?不進城住嗎?他掀開馬車簾子探頭望去,就發現鎮武侯的人馬已經拐下道路,往路旁的河邊紮營了。
他看看近在咫尺的魯城,又再看看寒風四起的河邊,腦子都是懵的。他以為今天晚上可以住在暖和的屋子裡,可以坐在客棧大堂裡喝著熱騰騰的熱湯聽著往來客商侃天說地。
這麼富庶的魯城,上京進貢的必經之路,商業要道,客棧絕對不會少的。
裴三郎下了馬車,找到鎮武侯問,「父親,我們不進城住嗎?」
鎮武侯告訴他,魯城是魯公的地盤,他是鎮武侯,他的兵馬沒有魯公允許,不可以進城。
裴三郎懂了。他爹鎮武侯沒牌面,人家不鳥他,連城都不讓他進。這鎮武侯當得有點可憐。
鎮武侯拍拍裴三郎的肩膀,給他打氣:「若馬鞍之事真能如願,來年,魯公必然開城相迎為父進城。」
呵呵!裴三郎很給鎮武侯面子,「父親定能如願。」
鎮武侯在裴三郎的肩膀上連拍好幾下,像是給保證,又像是給自己鼓勁。
裴三郎回了自己的馬車。
老爹的底子不夠硬,他還是縮著些好。
天下諸侯齊聚京師的時候,一個小小的鎮武侯的嫡三子,太不夠看。
可話說回來,處處被人看不起,還是一地諸侯被人看不起,那真不是什麼好事。
生意人,哪怕窮得內褲打補丁,也得面上光鮮,豪車開起,名錶戴起,大牌衣服穿起,一副我資本雄厚家資不薄的模樣。
裴三郎想想商周春秋戰國時期的諸侯王是什麼樣的,再看看他爹,對比之下,他爹雖然不至於低到老農級別,那也只能算是獵戶。平時在家,都是羊皮衣服,腰上連塊玉飾都沒有,脖子上掛顆虎牙、頭上戴頂青銅鑄的束冠就是他全身的佩飾了。
侯爵有朝廷規定的禮服,他爹覲見天子時當然是穿禮服,沒問題,可平日裡呢?
這都出了臥牛山了,也沒想到換身衣服的嗎?
萬一旁邊有個什麼侯呀、公呀、王呀什麼的路過,看到他爹的隊伍,想要聯絡下感情,把他爹叫過去,再一看,哎喲,好窮。再一問封地,哎喲,好偏。再一算,哎喲,沒打交道的地方呀,那還不白眼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