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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牌上四個大字:翠湖賓館。
賓館的大廳有足球場那麼大,四面放著考究的沙發,沙發背後種著竹子。我一路跟著他上電梯,進了他的房間。
那是一個套間,中西合璧,極盡奢華舒適。他替我脫下外衣,掛進衣櫃。
“是秘書給你訂的這家賓館?”我問。
“是她訂的。不過,我也是慕名而來,聽說這裡的套間設計出自I。 M。 Pei之手。”
“誰是I。 M。 Pei ?”
“貝聿銘老前輩,”他說,“我格外喜歡他的內庭採光,而且,我也喜歡玻璃。”
顯然,這句話我聽得半懂不懂,他笑了笑,解釋:“城市的摩天大樓像一隻只空間巨獸,只有玻璃可以把它們藏起來。”
他的辦公室裡擺著三個二十一寸的蘋果顯示屏,另一張桌子上有一幅巨大的設計草圖,旁邊是幾個空空的啤酒瓶。桌下是他的輪椅,碳纖維框架,非常輕便,摺疊起來不到十三磅。椅墊是根據他的身體特製的。瀝川繪圖有時需要坐很長時間,只有坐在這張輪椅上,才不會太累。
我在想,每次旅行,他一個人走路都夠難的,還要帶上這些東西出入機場,是不是格外不方便。
“你的手提不夠用嗎?”我問,“為什麼還要這麼多的顯示器?賓館連這個都提供嗎?”
“不提供,”他說,“我不喜歡看小的顯示屏,這些都是我在這裡買的。”
“可是,要是帶走的話,豈不是很麻煩?”
“我不帶走,用完了就捐給賓館。”
“這個……太浪費了吧?”
“不算浪費,如果能用它弄出好的效果圖的話。”他眨眨眼,“有句老話叫什麼來著,工什麼,器什麼。”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就是這句。”他斜倚牆邊,看著我。
“什麼時候到的昆明?”
“你爸一罵我,聽那架式好像你遇到了麻煩,我第二天就來了。”
“那麼,”我說,“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這裡,有半個月了。”
“反正我也有很多事要做,很多圖要畫。住哪裡都差不多。”他聳聳肩,表示沒什麼大不了。
我去洗澡,出來,沒衣服換了,只好穿他的襯衣和短褲。趁這當兒他去訂了一份晚餐,我狼吞虎嚥,一掃而光,都不知道是些什麼菜。
“三十晚上,你通常會做些什麼?嗯?”他從身後圈手過來吻我。
“吃完年飯,到我外婆家看春節聯歡晚會。”
“我不喜歡看電視。電視太吵。我們一起讀書,好不好?”他文縐縐地說,“我的包裡有一本哈姆雷特。”
瀝川一向不這麼酸的啊。這是怎麼了。我覺得他的臉很燙,呼吸也很燙,手還是熱。於是,我說,“什麼哈姆雷特,瞧你這樣胡言亂語的,你一定發燒了。我帶你去看醫生吧。”
“不看醫生,醫生難看。你洗完澡好香,我就要看你。”他讓我坐在床上,自己拿著毛巾,一縷一縷地,替我擦乾頭髮。
我探手到他的腰間,解開他的系絆,隔著衣物吻他,他的小腹滾燙,身體迅速起了反應。
我抬手,去解他的衣釦:“站了那麼久,累不累?坐下來吧。”
他按住了我的手。
“怎麼了?”
“我身上過敏,長了不少大包。你別看了。”他終於說。
我嚇了一跳:“過敏?”
我推開他的手,掀開襯衣。
然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身上長了很多紅色的包,個個有銅錢那麼大。除了上身,手臂和腿上也有。我脫掉他的緊身短褲,發現受傷的那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