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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雨霂見她似乎有話要問,便答:「我見它往日就放在臥房待著,如今到了撫州,我想你規矩這麼多的人,也就尋思著放在房裡了。待你好了,能走動了,你便自個兒給它找個好住處。」
聽到此處方致遠實是忍不住笑上兩聲,覺得這人的做派倒像是來克自己的,偏偏算是順著自己的脾氣,不知怎地心裡就是舒坦不起來,回道:「你想得倒是周全,我病了兩眼一閉,你幫我放哪都是好的,我看上去就那麼像要怪你的人嗎?」她思來想去約摸是因為太順自己心意了,竟是有幾分不適應。就好比去添支筆,店家頭一次見面就說要送你一整套文房,怎麼想怎麼覺得虛。
關雨霂回道:「誰知道呢,你啊,脾氣怪得很,規矩多得不行,我豈敢妄擬?生怕哪天一個不對就惱了你。」
嗯,這又是在拿氣話賭自己了。方致遠心想自己是個姑娘這事是不是對她衝擊有點大,導致她如今的做派判若兩人,一會兒還是從前那樣穩重得體的人,一會兒耍嘴皮子比誰都帶勁。就好似兵書裡的一樣,一人安撫,一人進攻,虛虛實實亂敵心智,可……可那至少得是兩個人啊,如今正反兩面都給安到一個人身上了……雖說不是不能懂,就是……有些暈?而方致遠又不是同她不熟,這能在火器庫裡和自己吵成那般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怕自己?便回道:「你當真會怕?你若是怕,便可改名,莫是再叫關雨霂了。如今也別在我這裡裝,我大約也知道你幾斤幾兩。」
「什麼幾斤幾兩的,又不是要上稱去賣的。」
方致遠欠身湊近了說道: 「你以前覺得我是個公子的時候從不這樣與我說話,你們姑娘家都這樣?在公子哥面前一個樣,在姐姐妹妹面前又是一個樣?」
關雨霂其實是個挺實誠的人。心裡如今想的也就是,該喝粥了,該吃藥了,該出門見見一家老小了,不想面前這人完全不按自己的套路走,硬是自顧自地玩笑了起來。她一邊唸到這人到底有完沒完,一邊用帕子打了打她的手,說:「什麼你們姑娘家,你自己不也是個姑娘嗎?平日裡看你正正經經的,不想取笑起人來一套一套的,焉敢說昔日無偽作?就算神仙下凡來相告,我也不信這邪。」
方致遠見她神仙這等詞都請出來了,沒想繼續玩笑下去,立馬下了個臺階,說:「好好好,依你依你。如今都不裝了,可好?」
關雨霂點了點頭。二人相視,不禁捂嘴一笑。
笑過了,方致遠清了清嗓子,指了指箱子說:「你把它開啟吧,鑰匙在旁邊的小布袋裡。」
關雨霂先是一愣,有問不曾出口,且先開箱,見一布兜。
「拿與我來。」
關雨霂交予她,只見方致遠把上面的結拆開,開啟一看,竟是一束頭髮,初瞧時黑乎乎的一片,倒是把關雨霂給嚇著了。想來,你嚇嚇我,我嚇嚇你,也算作是平了。
方致遠垂首看著那一把頭髮愣上一會兒,說:「這是我父兄死的那年我剪掉的頭髮。」忽抬頭對關雨霂說:「有些話,當同你講。」說時手裡兩手各拿著布兜的一角。關雨霂覺得她眼裡空空的,讀不出什麼悲喜。歲月過無痕,悲喜同夏花,留得幾時多?且當隨風散,不知餘者何。
意?念?
「箱內之物,汝皆可閱之。」
關雨霂二探此箱,見書幾本,紙一打藏於箱內,舊氣均染。最上一本,落有一名,乃其妹。拾冊翻閱,皆摘選手記,故問:「汝小妹乎?」
「否。」
「欸?」
「乃吾名。」
人之初,濛濛乎若一曲笙歌裡。不見歸處,故萬般皆是歸處,心有美景,故萬般皆是良辰,美矣。誑浮語,閃虛辭,小窗濃睡,入夢酣然,醇矣。極一時之樂也。殊不知久溺則醉,殊不知因其至醇至美,故薄倖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