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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殊倒沒想到這個姓楊的縣尉竟然會有這麼多問題,他目光掃過楊戊,見對方目光流露出疑惑,很快笑了聲,俯首繼續寫字道:「楊縣尉,青山北寨的狀況你也看到,這物資現在在溶洞之中,搬運起來極其麻煩,並不利於運輸。你說湯飈將這麼多軍資囤在寨中,到底圖個什麼?」
從山賊口中,楊戊隱約知道北寨圍剿官兵的事情是和京城的大官有關,他聞言亦陷入思考道:「刺史大人的考慮確實有道理,但青山北面的溶洞,確實是個隱匿贓物的好地方,若不是大人籌謀,恐怕這批軍資真的要被湯飈瞞天過海。」
「……」這哪裡是他在籌謀,明明是林辰疏在按解臻已經布好的路子在走。
陳殊並沒有反駁,只是笑笑道:「或許吧。」
林大人垂目寫著字,解了玄冠後,他有劉海垂在額邊,遮住大半白皙的額頭,露出下面柔和的眉與眼,楊戊見他又露出笑容,有如潔白曇花,看得呆了呆,不由得低聲道:「林大人,我真的佩服你。」
「……佩服我?」陳殊聞言,手中的筆差點打滑,慢慢地抬頭看著前面的縣尉一眼,「佩服我什麼?」
他有什麼好佩服的?
卻見楊戊站在自己的面前,端正的臉上認真道:「林大人,你不怕彭有超他們的勢力,又帶人親自圍剿山賊,為天闌百姓澤福……」他頓了頓,又重複了一句道:「我真的覺得很佩服。」
「……」陳殊愣了愣,怎麼也沒料到這個經常喜歡盯著自己的楊戊居然是這樣想的。
這幾天,他是發現天闌的縣尉經常在看自己,但他那時候只是以為對方只是看看而已,並沒有特別在意,誰知今日這人竟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楊戊見林大人在看自己,忽地自慚形穢地低下頭道:「大人,對比你,我錯該當這天闌縣尉。」
他說著,忽然想到兩年前自己懷揣一身武功,順利透過科舉武會,帶著家中父母的期望來到天闌擔任縣尉一職,本想在此出人頭地大展抱負,卻見縣衙汙濁不堪,知縣上通知州,外通山賊,主簿、縣丞恭維,衙役懶散度日,唯他一人想做出一番事業,卻屢屢碰壁,遭人排擠,招人笑話,逐漸形單影隻,慢慢在這泥濘中沉陷。
當年的抱負已經離他越來越遠,未來的路已經被迷障掩蓋。
直至他看到林辰疏。
他一開始覺得新來的刺史大人年紀比他還要年輕,身體比他還要單薄,以為他會在這個縣衙內被彭有超這樣的人捉弄壓制,卻不曾想這個紅衣的官員一腳踹開衙堂的桌案,冷笑看著這個叫天闌的地方,做出了他楊戊這輩子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對方明明還只是一個文官出身。
楊戊握緊了拳,目光緊緊地看著他面前的林辰疏。
「楊縣尉過謙了。」陳殊很快搖頭笑道,「你也不必自責,你能幫我拿下彭知縣,將這貪贓之人捉拿,已經是功勞一件,而且這青山後續的事情,還需縣尉操勞。」
而且,他也沒有楊戊說的那樣偉大。
言至於此,楊戊定了定神,深深地看了林辰疏一眼,隨後抱拳道:「好,我這就叫上我的弟兄按林大人的意思去辦。」
「萬事小心。」陳殊道。
楊戊立刻領會,行禮告退。
待楊戊走後,陳殊這才低低咳了幾聲,隨後重新握筆將剩下的文書寫完,隨後開啟門窗,將墨放在視窗吹乾。
也就在此時,空中忽地有一道灰影飛過,往路七行居的房間內落去。
是信鴿?
陳殊一愣,很快想起自己還是姬長明的時候,就曾經看到路七放信鴿上空。那信鴿飛往的是南邊方向,恐怕就是在和京城的解臻通訊。
而此時,這信鴿自南方而來,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