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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次,林辰疏若是死了,已經沒有人再會像長明一樣會再喚醒他,沒有身體再供他驅使。他面對的很可能將會是永無止境的黑暗。
可他現在才剛剛和解臻確定關係,明明前一刻還憧憬著和解臻在一起生活,結果一場突如其來的現實完全打得他措手不及,根本無從反應,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若他的病情一直惡化,如果、如果他就因此離開,那解臻一個人怎麼辦,男人會不會認為自己又一次放棄了他,他死後解臻又會怎麼想他?
思緒如同開啟閥子的洪水,陳殊一會兒忽然想到解臻散魂之時的執念,一會兒又想起男人聚魂之時小心的陪伴,只覺得心口一陣窒息。
他愣愣地坐在地上,直至站點外有人的聲音自外向內傳來,陳殊才恍然回神。
說話的聲音依稀是禾聞策的,好像是解臻回來了。
男人剛從外面回站點,便尋了路往他們的住處走來。
陳殊連忙收斂心神,他看了眼手上的血跡,不敢讓解臻看到此時的自己恐怖的模樣,連忙起身往窗戶外行去,縱身躍出房間。
他六識之中有聽到後門開門的聲音,但人卻不敢回頭,只是跌跌撞撞地運起輕功一氣奔出數裡,直至看到一條河流橫亙,這才緩緩地停下腳步,摸索地扶著旁邊的枝幹,一步一步走到河邊。
河邊有不少婦女正在浣洗衣物,有歌聲從河邊飄來,唱的是當地的歌謠。陳殊茫然地聽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眼前的竟然就是他第一次從解臻那裡聽說的羅納河。
羅納河寬闊,中間有水紋奔湧,如萬馬奔騰而過速度極快,河邊岸又有河水長期沖刷形成的淺灘小溝,清水在裡測緩緩流淌,如山間小曲,與長河一快一緩,一動一靜,相互映襯,形成綺麗的景觀。
大道自然,人於天地之間不過是寄存的靈魂,不過渺小一粟,但肉眼所及,卻包納森羅永珍,人臨世間,又有期盼無限永恆的渴望。
陳殊看著羅納河許久,終於俯身慢慢地在溪邊清理手上和臉上的血跡,直至水面上浮出自己乾淨的臉,他才停下來看著水紋,又是一陣出神。
水聲濤濤,宛如無情的命運洪流。
夜色又漸漸暗下來,河邊洗衣的女子來來走走了最後一批,終於漸漸安靜下來。
陳殊起身往來時的路上尋去。直至天色變黑,他終看到夜裡有一點寥寥的燈光亮起,燈光襯著旁邊的景象,是長禾山莊臨時站點的樣子。
站點的院子處站著一個人影,他身邊放著一盞燈籠,正垂目靜靜而立。
燈籠的光線打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人影的輪廓,只見這人黑衣玄色,身著一身勁裝,頭髮半挽,似聽到院子外面的動靜,忽然抬頭往陳殊的方向看來。
陳殊眼睛再度濕潤,他連忙在暗處背過身擦拭了眼角,這才轉身衝著那人一笑,幾步往他小跑過去。
「解臻。」他叫了聲那人的名字。
解臻目光微詫,很快微微一笑,伸手抱住跑過來的人。
此時雖然在門外,隨時都有可能被別人看見,陳殊卻眷戀地多擁在解臻懷裡一會兒,這才和男人分開。
他的臉上還有濕氣,解臻用手摸過陳殊冰涼的臉龐和未乾的鬢髮,皺了下眉道:「你剛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陳殊心中微窒,但看解臻關心的眉眼,到底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笑道:「我擔心你出事,所以去王宮附近等你,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解臻聞言微微一愕,但看陳殊的笑容,很快也笑了起來,男人俯身拿過燈籠道:「狄夷王已經為王子爭權一事焦頭爛額,我找上門的時候他沒有防備,事情很快就解決了。」
其實狄夷王有沒有防備對於現在的解臻來說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