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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生了場大病。那時候,是初二。現在,她大一了。
這份關心,到來得尤其遲緩。
但秦安然沒說什麼,點點頭,道了聲「謝謝阿姨」。
汪淑蘭此行的目的已達到,她同秦安然告了別。
她站起身,往門口走了兩步,忽然又轉頭說道:「對了,安然,你最好不要向許較提到我們今天說的話。他的性子倔,這麼一說,他更不肯出國了。」
「我知道。」秦安然眉眼低垂著,聲音輕不可聞。
汪淑蘭看著她的樣子,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最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淺淺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秦安然一個人又坐了一會。
周圍人漸漸多了起來,人來人往,都與她無關。
面前那杯咖啡涼了下來,熱氣慢慢消散。她一口都沒有喝。
她眨了眨眼,睫毛上細小的淚珠只閃動了一下,便消失了。
終於,她拿上包站起身,離開咖啡店,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回宿舍。
雖然飯點已過,但校園依舊熱鬧。仲春已至,雜花生樹,綠蔭濃長,兩旁的花叢間還有蝴蝶在飛。
秦安然盯著看了一會。
是什麼時候起,她就成了身邊人的累贅呢?
母親因為她而辭掉工作,父親因為她而熬夜加班,許較因為她而放棄全國第一的學校。
她那麼要強,從來不肯服輸。但她身邊最親密的三個人,卻都因為她,而沒有了更好的生活。
其實,從小的教育中,母親一直很留意讓她精神富足。不要過多在意物質,不要為家境而自卑。
但沒有人知道的是,她不是自卑,而是自責。
在內心深處,她一直認為,是自己的病,拖垮了整個家庭。
如果她沒有用光家裡所有的錢,她家當時是打算和許較家合夥買樓的。那麼現在,是不是她家也能像許較家一樣,住上新房子,而不是十多年來一直在那斑駁得牆皮都脫落的老房子裡。
母親不會為了省50塊錢而不去參加社群出遊,父親不會為了加班掙錢而累出一身疼痛,她也不會面臨像今天一樣的境地。
如果自己沒有生病,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她忽然苦澀地笑了笑。她知道這種事也不能怪自己,那麼該怪命運麼?
她那麼努力地生活,卻還是要為無法改變的東西而去承受不公平的待遇。
面前花叢裡那隻蝴蝶已經飛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仰頭看了看藍天。
但是,人終究還是要學會認輸的。
學會承認,很多東西,不是人定,便能勝天。
回到宿舍,依舊是曲杉杉一個人,她在看綜藝。秦安然默默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將手上的東阿阿膠放到桌子上。
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貴的補品,換做以前,她一定很欣喜。但現在,這盒阿膠,卻像是在宣告她與許較之間的結束。這盒阿膠,換走了她和許較之間的感情。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轉頭對曲杉杉道:「杉杉,你喜歡吃阿膠麼?」
「嗯?阿膠?」曲杉杉回過頭,「那不是很貴麼?你買的?」
「不是,參加活動品牌方送的。我不愛吃,你要吃就拿去吃。」
「好哎,阿膠是個好東西啊。」曲杉杉一蹦一跳地跑過來,她拿起秦安然桌上的阿膠,又再次確認了一遍,「你真不吃?我聽說是滋陰補血的,很好的。」
她搖搖頭:「我真不吃。」
秦安然換了睡衣,躺上床,將手機也拿了上去。
思考了良久,她編輯了給許較的資訊,又修改了很多遍,最後才發出去:
【許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