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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權聽到賈璉這一番話,看到賈璉臉上的神情,突然心中一沉,彷彿受到了重擊。
「皇上,各位大人,這賈璉年紀不大,可越說越荒唐了,他才多大點兒年紀?現在幾個異族王都稱臣納貢多少年了?那時候賈璉出生了嗎?這賈璉怕不是小小年紀失心瘋了吧?話本子都不敢這麼寫,也不知道他成日間想些什麼。
他說這些招搖撞騙的和尚道士是背後主使杜撰的天意,我看賈璉才是榮國公圖謀不軌杜撰出來的神童。現下我朝四海昇平,海晏河清,賈璉卻在公堂之上說什麼異族入侵,危言聳聽的話,這才是詆毀皇上,亂我朝民心!」戴權雖然委頓在地,竟也越說越激昂,說到後面,滿臉痛心疾首,彷彿他才是最憂國憂民那個。
賈璉見戴權神色,聽戴權說辭,才有些理解了為何這樣一個人,能夠成為一代權宦。
「皇上,古人言,居安思危,臣以為璉二公子所言有理。」刑部右侍郎盧世安道。
「兒臣也以為璉二公子所言極是。」五皇子司徒碧道。司徒碧以前是有過取太子而代之的想法,但他算個識時務的,後來見暴王被圈禁之後沒了機會,早就懸崖勒馬,息了心思。誰知此刻因為一個吳貴莫名被捲入謀逆案中。賈家祖孫力證他與此事無關,他閉著眼睛都知道該替誰說話,況且賈璉年紀雖然小,但是一番話當真言之有理。
戴權這幾句話雖然有些辯才,但之前那些假僧道們,侍衛羅堪都指證過他,他偷襲皇長孫更是景和帝親眼所見,誰還將他這些話放在眼裡。不但賈代善對戴權的話不屑於辯白,景和帝也未將戴權的話聽在耳內。
戴權見如今無人信自己的話,又只得哭道:「皇上,就是將這些年的案子全聯絡起來,從那清遠縣下河村李青一家被滅門,李青被訓練成殺手算起,至今也才二十年。二十年前,奴才早就入宮在皇上跟前兒伺候。哪有時間,哪有心思去豢養勞什子殺手?奴婢冤枉啊,皇上?」
眾人聽到這裡,又將目光投向了賈璉。的確,二十年前,景和帝平定常安王內亂和番邦叩邊不久,正是休養生息、勵精圖治的時候,那時候戴權是景和帝身邊的秉筆太監,日日忙得腳不沾地,絕無心思籌謀這樣大的謀逆計劃。
賈璉看了一眼戴權,十分篤定的搖頭道:「不,不是二十年前,背後主使策劃謀奪我河山並非某個人,也非某代人,而是幾代人橫亙幾十年、上百年的陰謀。皇上,無論經歷多少人世滄桑,我中原大地永遠是地大物博的中原大地,他苦寒之地永遠是苦寒之地,只要某些有野心的異族還在苦寒之地掙扎,即便暫時稱臣,也不會放棄入主中原之狼子野心!」
能放棄嗎?會放棄嗎?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告訴賈璉,不能!放棄,只是因為中原大地國力昌盛,那些覬覦中原大地之人暫時將野心藏了起來。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遠離戰爭,才能長享和平。戰者,止戈也,老祖宗誠不欺。
堂上眾人除賈代善外,忍不住低呼一聲。袁章等人從科第入仕,苦讀二十載,策論不知道讀過多少,作過多少,但是今日和賈璉這番話一比,竟覺自己幾十年來都紙上談兵了。
戴權忍不住諷刺道:「越說越像話本子了,我朝國力昌盛,你卻在這裡危言聳聽,簡直其心可誅!也不知賈代善教了你這些話多久,難為你背得下來。什麼幾代人,上百年,有何證據?」
賈璉轉身對景和帝又是遙遙一禮,才對袁章道:「袁大人,草民請戶部查閱千金裘皮貨鋪在戶部的登記記錄,也不知這鋪子開了多少年了?」
科第入仕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袁章能做到一部尚書,一路上中進士入翰林,過五關斬六將,升遷極快。這樣的人自然十分自信,但今日聽賈璉一席話,袁章竟有茅塞頓開之感,於是命主簿取出卷宗查閱。
因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