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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圍著幾個同齡的年青男子,俱是英挺俊俏,此際圍著馮湧掐人中。
朱沅一眼就看到當先的戚雲淮,他半蹲著檢視馮湧情形,神色嚴肅,側面看去更是俊美,他倒不見慌亂,沉聲道:“不知是何病發作,也不好貿然搬動,速請了大夫來。”
一邊的馮家隨行的管家嚇得手足無措:“此處離醫館甚遠……”
戚雲淮看他一眼:“最要緊是你家公子安然無恙,便是誤了吉時,也實屬無奈。”
一眼掃過,也見著了朱沅,略一沉吟,微頷首道:“你先來看看。”
朱沅一怔,心中瞬間升起種古怪至極的感覺。
戚雲淮一點也不怕她推拒,一幅不容置疑的淡然。
朱沅心中念頭一轉,並不知自己何處露了馬腳,於是只裝作不知他在同誰說話,靜立不動。
戚雲淮也不說話,虛眼落到她腰上。
她今日穿著一條石榴紅綾長裙,微風一起,裙襬鼓動,便如同灼灼火焰在舞動一般,因而更顯得束著寸寬腰帶的腰肢纖細,腰帶上繫著一塊雕成蝙蝠狀的白玉玉佩,另還有個精緻秀巧的香囊。
朱沅心中一動,兩指挾起腰上懸掛的香囊把玩了片刻,又不以為意的鬆開。
倒也不慌不忙:知道了又如何?且上何處去尋證據?自己大可否認,說這香囊是旁人掉落的。
戚雲淮見她被人看破仍是一臉若無其事,當下站起身來,沉聲道:“聽謙霞縣主說朱大姑娘頗通醫道,不若前來診斷一二?若能全了今日這場喜事,也算姑娘的功德了。”
朱沅不料這人暗示不成便明著張口,她同謙霞頂多就議論些養生方子,如何也體現不了醫術的。
柳氏卻連忙推她:“你雖只死讀了幾本醫書,也該盡一分心!”
朱沅無法,笑著看了戚雲淮一眼,便蓮步輕移,慢慢的走了過去。
周遭之人大驚,不曉得戚雲淮叫這麼個姑娘來做甚。
朱沅心念急轉,今日救這馮湧一場,竟是利大於弊。
雖往後不好藏拙,但馮家必會感恩,往後她要用醫術之時,也能得人信服。
於是蹲下|身來,拿了絲帕覆在馮湧腕上,指尖隔著帕子把脈。
過了片刻,心中便將這症狀同張仲溪那本醫書中的一件病對應起來。
輕聲道:“馮家隨行的,可有老人?”
先前那馮家管家連忙上前來道:“小的就是,在馮家服侍已有二十年了。”
朱沅道:“你仔細想想,你家公子幼時是否也這般發作過?一時人事不知,有如小死,就放著不管,時候一久,也自會醒來。”
那管家聽她輕言慢語的,無端端的平穩了心緒,定神一想:“……像是有過!當時老爺夫人都是急得慌了,隔得久遠,竟是險些記不得了!”
朱沅撤了帕子:“那便是了,這病也不算兇險,人常說的‘心主餛飩’便是,又名‘小腸疝氣’,平日好生養著自是無事,發作起來腹中疼痛昏厥。想來是因著要成婚,連日勞累,飲酒過量,今日又起得早了,迎著冷瑟瑟的秋風灌了一肚子,悶上心來,才發了作。也不消如何醫治,待他自醒了便可。”
管家先是心裡一鬆,後頭又急得跳腳:“這迎親大喜的事,豈不耽擱了?”老太太責怪下來,只會說他們下人照看不周!
於明越正在旁邊看著,不料她還通醫術,見她氣定神閒娓娓道來的樣子,不由心中又喜歡幾分。
戚雲淮橫插了一句:“可有法子令他早些甦醒?”
朱沅似笑非笑:“雖有法子,我也不過紙上談兵罷了,不敢真個下手。”
戚雲淮道:“若是不太兇險,還請朱姑娘一試,行善總比作惡來得好。”